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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有“戏”
2024-09-22
作者：刘光文
　　
　　前两天看到一段短视频题目是“戏曲能不能自生自灭"。猛一看是自媒体人为不景气的戏曲业出谋划策找出路，细一听则不然，还真是盼着戏曲包括京剧在内的各各剧种干脆消亡得了，反正也没有人看。这个主讲人
　　的依据是圈内和他自已的印象：戏曲你再想演也没人看，国家用每年多少亿资金支持非遗的各种戏曲剧种是白扔钱，要断了这款项投到建设中去，让戏曲自生自灭吧！出于当下的剧场环境和观众的流向，确实给戏曲各剧种增加了不小的生存困难，正因为如此，国家才出巨资扶持，因为这些剧种，包涵着各省的地方戏，都是由当地的方言曲目演变而来。而昆曲和京剧更是历史悠久，微班进京后由西皮、二簧为主调形成京剧已有二百多年的历史，昆曲更是在元未明初就起源了，在明朝万历年间是京城盛行的主要剧种。它们都是中国重要的文化国粹，纵观这些剧目的观众量，现在和全盛时期确实有很大差距，但依然有众多的观众层。基层中痴迷戏曲的戏迷和票友，在文化馆和公园中比比皆是，用一日离不开戏来形容并不为过。我是以身说法，我这个戏迷，每天必听几段京剧，晚上不开场夜戏，睡觉都不香，这是真的生活有“戏”啊！再说地方戏，从城市到乡镇有多少大众喜欢戏曲。连我们顾用的河南保姆，手机里存的都是自唱的豫剧抖音，闲空就跟着唱几句，还有一个豫剧友小群。有这样坚实的观众基础，戏曲这一大台戏“灭”不了！
　　昨晚的京剧视频是“赶场”戏，就是前天晚上在长安大戏院演出的《京剧名段演唱演奏会》。演出由国宝级的花脸演员，79岁的康万生和著名京胡演奏家83岁高龄的燕守平领衔。剧场层层暴滿，观众反应热烈掌声不断，久违的剧场冷淡，再添火爆之柴。演出开篇由老艺术家燕守平亲率中青三代京胡传承人及北京京剧院的演奏团队共同演奏了京剧著名的曲牌巜夜深沉》，民族乐器：京二胡、月琴，大阮、中阮、笙、三弦、围绕着四把京胡，加上锣鼓场齐上，把一曲刚劲有力充滿激情的曲牌表现得尽善尽美，精湛的演奏令观众耳目一新，顷刻间掌声雷动。这次的演出视频让我目不暇接，暗地握拳直呼过瘾。这个视频时长近三个小时，而我直至戏终曲散方才做罢。戏的精采不止是康万生和燕守平两位老人的领衘，几位年轻的演员，杨派老生、言派老生、李派老旦、叶派小生、张派青衣、程派与荀派旦角依次登台献艺，再次印证京剧传承有人。当然，最为出彩的还是康万生和燕守平两位老艺术家了。79岁的康万生
　　在六十年代初在戏挍时就已初露锋芒，他天生一幅好嗓子，声若宏钟，做为花脸演员，即有裘盛戎的神韵与气质，又有金少山的黄钟大吕和气度，颇得挍领导的喜爱和重视，无奈生不逢时，赶上特殊年代的文革，没分到剧团，却在天津自行车厂干了许多年，中间虽然抽调过一段文艺兵，可没过几天又回到了自行车厂。据说在干文艺兵时，一次演出红灯记，康万生扮配角狱卒，只有一句台词“带，李玉和…”这句台词让他叫出了声若洪钟的气质，顿时博得台下观众长时间的滿堂彩。于众人所料，领导和他面谈了，“您还是回天津厂子吧，这儿没法留您了！”直到78年剧团捋顺了，才又进了京剧团，在名家方荣翔等前辈的带领教授下，演艺得到长足的发展，中年之后已成为裘派花脸的首翘名家。这次演出，都是83岁的燕守平为其操琴，从始至终配合默契，相得益彰。但没想到的是，康老会这样不惧劳累频频出场，一段又一段唱腔吃重的演唱把剧场的气氛推向高潮。第一段《牧虎关》，掌声不断。第二段是更拿手的《探阴山》，掌声热烈火爆！韵味自如，声若洪钟，即使不用麦克，三楼之内也会清晰非常。年近八旬的老人，这样长时间的演唱焉能不累。第三段又上台来，再唱一段《剌王僚》，这次弟子扶着他上场，气质依然，不过弟子同时带了一把椅子上来，这段成了“坐唱”，但依旧气宇轩仰，声韵不减，不得不配服老人家的功底与毅力，一时间掌声雷动。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在这之后康老又先后五次登场，对于厚爱他的观众献上京剧精典选段。前三段还是坐着唱的，但段段都是裘盛戎大師的留下的精典，一段《锁五龙》的单雄信，一段《赵氏孤儿》的魏降，一段《杜鹃山》的乌豆。这几段都是戏迷脍炙人口的精典唱段，每一段演唱稍有差池都会被戏友听出来，这对于老演员来讲就是最大的车祸了，太对不起观众了。这几段康万生依旧用最熟练的演技与耐力圆滿的完成了这几段声情并茂的唱段。精湛的演唱对于台下的观众不只是急呼过瘾，其中还带有些许的心疼。想到前一年，康万生在一次连续演唱的过程中，一阵眩晕差点摔倒的情景，怎能不令人担心。在演出快结束前，两位老人又上场了。康老演出的是与别人合作的对唱，一段是《赤桑镇》的包拯，另一段是《二进宫》的徐延昭。因为是两段都是对唱，没法坐着了，而且都是大段唱腔，需要精力集中，择时接唱。这对于持续演出的康万生有多难！太不易了，还好康老的兴头和体力昨晚都不错，两段对唱对接如流，声韵如常，令人惊叹不已，甚至有的观众站起身来鼓掌。谁说剧场不火爆，连我看视频都激动万分。看这种演出不只是艺术的享受，也是一种精神的传递从中受益。两位老人，身在名人高位，吃喝不愁，却对京剧执着至此，对外他们是敬业演员，是对观众的抬爱负责，对于自己演出的每一分钟，都是心灵上的享受与追求。我看这台戏不只是乐趣，更是从老艺术家的人生精神中得到教义，如果没有对京剧的执着热爱和顽强的毅力，被搀扶上台演出的两位老人，能圆滿的完成这样繁重的演出吗？人们常说人生就是一台戏，旦夕祸福，喜怒哀乐，由自己来演，由自己执导。有的场景身不由已，更多的机会可以由己把握，凭着自己的能量，把生活这台戏演好。生活是快乐的源泉，天地间处处有乐趣，老年生活更是如此。我本着这种观点，让自己睁眼快乐，睡梦含欣。纵观上下，天文地理，花乌虫鱼，乐在其中。不止看戏，万千事物兴趣浓浓，生活就处处有“戏”，这也是养生之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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