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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忆奔向北大荒》
2016-04-28

作者:徐家国
  
  《遥忆奔向北大荒》
  注:为纪念一九六九年四月二十八日奔赴北大荒四十七周年纪念而作。
  
  话说一九六九年,
  四月廿八那一天;
  我去边陲北大荒,
  双亲最是受磨难。
  
  心狠走出家那刻,
  母亲晕倒家门前;
  大舅小叔忙拉起,
  架着躺到床上面。
  ......
  
  父亲送我到学校,
  一路无语无言笑;
  紧紧拉着我的手,
  轻轻握住不放掉。
  ......
  
  到了学校登记后,
  班主任那去报到;
  慈母老师望着我,
  眼泪汪汪往下掉。
  ......
  
  拿好列车乘车证,
  再分大巴座位号;
  同学相见皆无语,
  唯用眼神打交道。
  ......
  
  胸前佩朵大红花,
  身上穿着绿军装;
  静坐汽车座位里,
  不言不语不声响。
  ......
  
  车行大雨似天漏,
  好像黄河决了口;
  行者脸相无颜色,
  送者面容似木刻。
  ......
  
  北郊彭浦火车站,
  人浪人涛似汪洋;
  人往人来如决坝,
  天沧沧来水茫茫。
  最疼离别那一刻,
  永生永世也难忘;
  离开亲爱故乡去,
  心在滴血似刀伤。
  ......
  
  汽笛一叫起慌乱,
  最是人间悲惨状;
  惨不忍睹怕睁眼,
  哭声盖过黄河浪。
  ......
  
  汽笛二响火山喷,
  好似岩浆奔流忙;
  车轮一滚地塌陷,
  有如倒海又翻江。
  ......
  
  父亲紧搂女儿肩,
  老泪纵横涕泗淌;
  慈母抱着儿脖颈,
  喊哭昏倒铁道旁。
  
  姐姐紧拽弟弟手,
  个个车窗哭成双;
  妹妹忙把哥哥唤,
  裂肺撕心痛断肠。
  
  人群狂叫列车跑,
  巨浪滔滔下海洋;
  转瞬之间万物灭,
  如同核爆那模样。
  ......
  
  车轮滚滚向北方,
  铁轨噹噹车厢响;
  过去人将关东闯,
  如今咱也要北上。
  当年去闯为谋生,
  现在我们为哪桩?
  去到那儿都干啥?
  何时我们再还乡?
  ......
  
  胡思乱想醒如梦,
  北大荒它在何方?
  地里种的是啥粮?
  那边天气怎么样?
  为啥叫它北大荒?
  睡床还是睡火炕?
  我们到那都干啥?
  是去种地还打仗?
  ......
  
  黄浦长江又海河,
  南京蚌埠再天津;
  白天树木滑窗过,
  夜晚站台似流萤。
  重重车轮哐噹响,
  声声击破夜间梦;
  不知醒过多少次,
  黯然之后更伤神。
  ......
  
  过了长城山海关,
  情况就是不一样;
  天是那样高又远,
  地是那样宽和广;
  河是那样干还枯,
  水是那样黄泥汤;
  房是那样低与矮,
  人是那样粗且壮。
  ......
  
  五一夜到哈尔滨,
  听说来了潘复生;
  争先恐后朝下看,
  不见人影只闻声。
  
  等到过了哈尔滨,
  列车一直向东方;
  最后终于停在了,
  边境虎林小站上。
  
  下车锣鼓震天响,
  没回过味把车上;
  人缝道里朝外看,
  满目沧桑和荒凉。
  
  风吹脖冷紧裹衣,
  沙打脸庞比冰凉;
  回望来时茫茫路,
  不知前途在何方。
  
  车停邮局广场上;
  接送人群一大帮;
  团长怕人谈恋爱,
  男女分开拆散装。
  
  不幸之中有大幸,
  我班男生没拆散;
  大幸之中又不幸,
  高中女来初中男。
  
  一挂大车来拉人,
  还有箱包铺盖卷;
  记得老板叫黑娃,
  赶着马儿跑得欢。
  
  转睛就到工二连,
  住进草房通铺间;
  兵团生活开始了,
  新的道路才开端。
  ......
  
  徐家国2016年4月28日晨于上海春夏秋冬斋、
  签名档:“江上吹来一缕清风,清风随着岁月流动;流动奔波登攀追逐,追逐大地日月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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